一个人出发去青海,板着脸进站,以为这样做会减少一些麻烦,很不幸,面前一个葫芦脸的女人有意瞄向了我。是的,她面前至少几百人,但我确信那眼神是对准我这只干瘪的小白羊的,对准猎物一样,弄得我有点不舒服。
“老弟,我是大三的学姐,学市场营销的,每天的任务需要卖60盒笔,老弟体谅一下呗。”
“抱歉,我没需要。”
讲真,那时我有一成的感性是想帮助她的,尽管她看起来不像学姐,更像一个不懂打扮的导购员。 “老弟你看嘛!”她挤眉弄眼,弄出一点可怜的姿态,掏出一盒笔给我看。
“抱歉,我赶车去青海。” 我头也不回的走向车站,庆祝自己完成一次拒绝的壮举。这次连一成的感性也丢失了,原因是她突兀的抓起我的手;第二是她装可怜的样子很奇怪,刻意为之,却没有女生那种自然的美。一想到她每天装可怜给无数人看,我心底就泛起一阵恶寒,并非瞧不起推销,而是反感她糟蹋掉自己的一份纯真。如此突兀抓起一个人的手绝非礼貌的行为,如果她作为男生来抓起女生的手,恐怕“流氓”二字早已响彻长春站北。
上车再遇换座,一个中年人语气略直,心中略有不服。停顿一会,他告诉我说,还有个几岁的孩子需要照顾,我便欣然同意。其实换座无非几种情况,照顾老弱病残,情侣夫妻腻歪,第一种推荐让,第二种看心情。
这趟火车向西南出发,我在某种意义上一直追赶着太阳,六点十分,我从追赶到超越。想起小学时一篇课文《和时间赛跑》:“虽然我知道人永远跑不过时间,但是可以比原来快跑几步。那几步虽然很小很小,但作用却很大很大。”作者放学后狂奔回家,在夕阳下喘着气,为自己跑赢夕阳而高呼。我追赶夕阳,是为了远离家乡。
对面一家三口很年轻,有邻家大姐姐的气质,只是多出一个“母亲”的身份。她忍着肚子疼痛,和父亲一起让座位给孩子睡觉,夫妻二人亲昵、体贴、不乏逗趣。结婚生子后依然能保持这种愉悦关系的人,大概能体验到真正的婚姻与爱情。羡慕你们,陌生人。
第二次通宵,前一次是四天前,在净月潭等月食,后期天气很差,遗憾没能欣赏全过程。硬座时刻处于一种吵闹的状态,人们在这里睡觉从不做饰,毕竟在舒适与优雅面前,选择一个合适但并不美观的姿势是很有必要的。我上车前忘记带安眠药,无论换什么姿势都无法入眠,索性观察四周,听后座的人吹侃,时不时和醒来的邻座阿姨对视。
天津的日出是五点十一分,净月潭大概四点半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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