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民行善,与民分忧,纾民于困,请功尚可;为功而骗,少功而诈,邀功于上,置民何地?

——题记

我所生活的赵家村位于白泉镇的镇乡结合区,我对她的回忆并非工作报告中描绘的,垃圾乱堆、污水乱流、畜禽乱跑……这准是一名失意到无处发泄的小镇笔杆子,对我们村庄最恶意、最低劣、最肮脏的污蔑,以此来印证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如何显出努力、如何令人瞩目、如何值得升迁的。

我们本就美丽,我们本属自然,我们生活几十年的地方,怎容些滥调陈词就给改换了面貌?我清晰记得夏日的每个夜晚,那棵满载村人心愿的老树,就恬静地酣睡在一片青绿的玉米海中。启明星、大角星、参宿三星、北斗七星跨越千百光年的路途,被每一位黑夜中仰望星河的人尽收眼底。没有手机,没有网络,我会站在空旷的院子中找寻北斗七星,寻到它,也就寻到了它所指向的永恒的北极星。许多时刻,我同这颗北极星相互凝望,那漫天繁星等不及我们的约定,便纷纷下落屋后,坠入每个善良之人的好梦。

“村人不爱花,多种栗与枣。”于我们赵家村民,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,城中人言“苟且”,言“诗和远方”,村中人却生来即富诗意,因为他们时刻氤氲在这万千光影集聚成的奇幻世界之中,远非在作文中写几句“夜,浓稠得化不开”“夜凉如水,坐在窗前,明月依旧”之类的样板话就能真切体味的。赵家村的夜色,是流淌着的,那里永远不会有浓稠,甚至静止的夜。

再谈畜禽。“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”向来是为国人所不齿的恶行,而“全村严禁发展畜禽”恰是为这种恶意开辟了史无前例的直通车。不管你是合法养殖,抑或自产自销;无论鸡鸭鹅狗,还是猪马牛羊,只要是会排泄的动物,都被贴上了污染水源、人畜混杂的大字报,昔日的“大毒草”仿佛再次降临到赵家村的每一个猪圈、每一处鸡窝和牛棚,令人遍体生寒。在长久的自然和社会发展中,是人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生存方式,因为一些鸡粪沾到调研人的皮鞋,就过分夸大村民和牲畜对水源地的危害,纵有百张口,难辩一根笔。那村民世代生活的土地,村民会不珍惜,能不了解吗?有污染,我们解决污染便是,当一块土地被渲染成了脏乱差的“猪圈”,谁会从中获益,我们难以得知。我们只知道,用发展绿色蔬菜、种植观赏林木的“一刀切”去替代这“肮脏”的畜牧业,绿水青山不定守得住,断了村人的命,是可以预料的。

如果说我为赵家村做了什么,起码我曾亲自在这片土地上耕种过,我在金黄的玉米海中收获过,我为这村庄的每一寸草木发声过。如果你真的消失了,那么,别了,赵家村,你永远是任何文字难以玷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