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行健,法籍华裔剧作家,千禧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。很多00后们都没有听过此人,因为他以政治避难的身份加入法国国籍,并写作《灵山》等带有反党色彩的著作,招致大陆封杀。我这么说难免会使你生成一个印象,即高行健,中国的叛徒、反党分子等一系列反面遐想。读完它的剧作和小说,你会发现,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。一个孤儿,被大陆抛弃的孤儿,虽然他自己不这么觉得,他对大陆没有感情,只不过是一直流浪的鸟,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,回首已无故乡。实话说,我们的民族缺乏一种自省意识,仍未能正视犯下的错误。战后德国总理的“华沙之跪”,是对整个民族罪恶的深切反思,跪下一个人,站起了整个德国。反思一下吧,我们知道现在仍未公开那段历史,也未能让作家的笔深刻触及到那段吃人的苦难,文化的荒年。如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们民族对过往历史的负责与正视,那一定是民族的精神真正强大的时刻。
八十年代末。高行健因某事件退出中国共产党,1990年的剧作在瑞典首演,触怒中国高层,查封了他的住所,这才有了之后的经历与著作,长篇小说《一个人的圣经》便与此段经历有关。这个诺奖之所以不被官方承认,有一定政治因素在内,我支持这个看法,但不做细究。刚才提到戏剧,高行健对中国的戏剧发展其实有很大贡献,《车站》《绝对信号》作为无场次话剧,对中国探索戏剧发展产生一定影响,他的“推倒第四堵墙”、“表演的三重性”等理论也为日后戏剧发展提供借鉴。
一个人的圣经
长篇小说,大体描写了文革到香港回归这一时期的大陆与香港、作者与多个女人性爱的状况。小说全篇用第二人称、第三人称的口味代替自己,开篇便赤裸的描写性爱,可以说,女人穿插于整个书中。他把自己融入文革这场灾难,得到的只是恐惧,他有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、与世隔绝的地方,但一切不过是幻想。整本小说透露出人生的悲凉,难以言喻的重压。
这里的性不是肮脏的,他需要女人,在某种程度上需要安抚,需要女人同样需要的安全感。这安全感的缺失,则是来源于十年的泥沼,整个国家都处于一个精神威压的红色恐惧中。纵使回到香港,回到巴黎,他的心中也无法摆脱压抑之感。
他唯一的快乐时光,来自于美好的童年,但与之后的生活相比,那一点点微光马上就被黑暗吞噬了。当所有人都变成步伐整齐、言行一致的面具人时,你的底气若有一丝不足、步伐稍微凌乱,第二天你便不再是这游行队伍中的一员,反党反革命的帽子将会高高的扣在你的头颅上,运气好的话,他陪你度过那十年,不好的话,他在土里陪你一起永生。
我的姥爷曾是地主,但他非常善良,在文革中被吊在树上逼问,没收财产,落下一身病痛。那段记忆对于我们这一代是遥远的,但正因如此,才需要被我们铭记,不至于遗忘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?一个民族也不可能永远顺利驾着历史的车轮行进,把车停下来,回头看看,那的确是我们某个时候应该做的。
关于流浪
这本书与流浪有很大关联,作者与祖国抛弃了联系,可以说断绝了所有感情联系,他是一个纯粹的流浪者,徘徊于世界各地,与各种女人做爱,不过是缓解内心的焦虑与空虚,寻求某种肉欲上的满足。流浪这等趣事,我也想过。作为趣事,自然建立在饭饱的基础上。去散散心,走到哪里都行,去接触黑暗,做一些不敢做的事,放纵自己,藉以寻找庇护,同真正爱的女朋友在某个地方温柔的、放肆的做爱——如果他愿意同我这个看起来不算有趣的人共度良宵。这点我可与书中不同,比起他的有欲无爱,我至少不会把欲望强行施加给我最爱的人。最后,不论到哪里,总还留着一条命,回家给亲人交待,也许不算好,但你会看见,我努力的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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